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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网|围城十万导师:有的人底薪3000 有的人交100多万

发布于:2020-12-03 被浏览:3295次

从大班双师直播的整个产业链来看,各大在线教育品牌的教学研究和教学内容越来越同质化,讲师授课内容与竞争产品的差距难以拉开。这个时候,直接为学生和家长服务的导师的素质可能会成为行业发展的障碍。

作者:雷

编辑:康晓

出品|王诜腾讯新闻小曼工作室

“我就像一台向家长和学生发送信息的机器。每天醒来,在微信和企业微信上看到小红点等着回复,感觉自己是在被系统围攻。”

赶着上课,去大一新生家做客,沟通更新报纸,老同学归来,批改作业,答疑解惑,出境等等。都有规定的程序和系统提示什么时候做什么。做了一年多家教的李杰回忆自己离职前的工作状态。

李杰在一家教育公司武汉分公司当了一年多的家教。上完暑期班,李杰递交了辞职申请,准备考研。“过去一年的工资和收入不成正比,月薪也就几万个月。除了星期二和星期三,我通常从下午1点到晚上9点工作。当我年轻强壮的时候,我仍然可以用青春去战斗。过了两三年?”

收入达不到预期,以后也没有出路。不仅仅是李杰,很多退休导师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担忧也集中在这两点上。

李杰等导师的离职对公司没有太大影响,他们的岗位会在办理离职手续前由另一位导师或实习生接替。

一家在线教育公司的招聘负责人“就像是流水线里打造的标品,为了保证公司业务和整个系统的运转,一般公司都设有救火机制,提前储备辅导老师”,张军告诉《深网》。

今年5月到6月是网络教育公司招聘和储备导师的高峰期。

6月,年仅23岁的张可欣正式成为重庆校区家庭作业辅导的导师成员。“这份工作满足了我对教育互联网公司的大部分期望,包括工资和晋升空间,”张可欣说。据张可欣介绍,他入学时,恰逢重庆校区在家庭作业帮助方面初步成立。刚入职5个月的张可欣成为组长,管理10多名导师。

同样的工作,涉及到的个人感受是截然相反的。对此,一些教育投资者向《深网》解释:“任何一个新职业的诞生都会经历从野蛮生长到磨合再到规范的过程。规则的建立必然伴随着调整、阵痛、利益纠葛,涉身其中的个体感受大相径庭在情理之中”。

2016年,第一个试行双师直播大班模式的学思思网络学校招生人数突飞猛进,只服务不讲课的“班主任”开始走上历史舞台。四年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将该群体命名为“在线学习服务商”。

四年来,在线教育用户数量从2016年初的1.1亿增长到2020年初的4.2亿,K12在线教育规模从2016年的196.7亿元增长到2020年的884.3亿元;Ape Tutor、家庭作业帮助等公司的融资和估值都在以火箭的速度增长,培育出了估值上千亿的在线教育独角兽。

在线教育狂飙突进的年代里,辅导老师群体人数从0开始猛增,仅头部10余家教育机构辅导老师数量就达10多万,成为在线教育行业崛起的底色,而撑起这个千亿级别市场的辅导老师则成为观察这个行业最重要的切口。

《深网》通过和一批在职和辞职导师的对话,发现这个群体大多是90后。随着导师筛选、考核、薪酬、晋升等制度的演变和完善,导师群体逐渐形成了足球式的生态结构。顶层导师月薪上万,精通导师考核晋升;但是,处于尾部、与体制不相适应的导师,依然面临着收入低、出路难的困境。

从“草莽”到“正规军”

如果把导师的职业发展分为三个阶段,2018年和2019年是关键节点。2018年之前,网络教育公司还不足以构建这个岗位的完整体系,大部分处于“草”和探索的状态;2018年后,看到导师壁垒的在线教育公司开始从底层构建自己的导师体系,这一群体进入规模化、标准化生产阶段;2019年网络教育暑期营销大战结束后,Head Online Education Company将目光转向新一线城市和二线城市的大学,应届毕业生成为导师的主力军。

“2018年之前,很多K12教育公司都没有播出大班All in的决心,小班和一对一班的商业模式都在探索中。所以这个时候网络教育公司招聘的导师大多是实习生或者兼职,先小试成本”,张军告诉《深网》。

刘子琪的职业生涯始于实习生。

2017年4月的一个工作日,获得实习机会的大三学生刘子琪来到上地五街群英科技园4楼报到。当时400多名作业帮忙的人挤在这层楼上班。“加入公司后,我开始熟悉工作流程,第二天我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刘子琪说。

根据刘子琪的回忆,他在实习期间每周要来公司三天。他的主要工作是通过语音批改学生在网上提交的作业,每周三晚上在QQ上回答家长和有疑问的学生的问题。如果需要续报,会和父母回电话,提醒他们如果需要续报,直接在公司APP注册。

刘子琪的工作条件只是当时导师工作条件的缩影,但当时不讲课只为学生和家长服务的工作人员无法界定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们是助教?是班主任吗?还是家教?

一个月后,刘子琪明确了他实习职位的名字。

2017年5月,作业帮成立服务运营部,将服务老师分为班主任和助教。班主任负责与老师和家长沟通,助教只负责检查和批改作业。这时,想锻炼沟通能力的刘子琪选择了班主任这个职位。

“这种分工只是一个过渡阶段。跑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专业助教无法与家长和学生直接沟通,无法形成闭环。所以2018年初,我们把这两个岗位合并成了导师”,负责招聘作业帮导师的王博宁告诉《深网》。

王博宁2017年加入作业帮,主要负责招聘导师和“开新城”(各地建立导师中心)。“2017年夏天,作业第一次帮助推出导师功能。为了储备导师,短时间内大量招人,质量参差不齐。没有办法,只能先建队,再去存精,”王博宁说。

不仅是作业帮,以K12大课双师直播为重点的网络教育公司,在预约导师方面,也经历了“先建基层团队,再优化管理”的过程。

“这也很正常,因为辅导老师是个新兴岗位,如何管理、规范、考核等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对张军说道。

转折点发生在2019年夏天。

从2019年5月开始,一批K12在线教育公司,如学而思在线学校、作业帮、思勉家教、迎面优班等,展开了暑期营销大战。据一些不完全统计,从5月到7月,参与暑期招生战的网络教育公司广告总投入在30亿到40亿元之间。“因为有些公司的导师是临时招聘的兼职员工,后期服务效果不好。这位教育投资者表示:“尽管数十亿用户吸引了大量低成本课程,但普通价格课程和长期课程的转变没有达到预期。”

数十亿的交付成本已经下降,但他们没有收到预期的结果,这使得在线教育公司不得不反思一个问题:在双师直播大班课业态里,主讲老师和辅导老师究竟发挥着怎样的作用,谁才是服务交付的核心环节。

“导师和讲师的分工来源于教学行为的拆解,教学分为‘学’和‘学’两部分。其中,“学习”只占30%,而“学习”的过程占70%。公立学校,一个老师同时教40多个学生,教学内容相同,但是学生成绩参差不齐,根源在于他们的学习方法和习惯。在网络教育中,导师负责监督学生的学习,帮助他们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王博宁说。

从双师直播大班课整个产业链条看,各大在线教育品牌在教研、教学内容日趋同质化,主讲老师讲课内容很难拉开和竞品的差距,此时直接给学生和家长做服务的辅导老师质量就可能成为行业发展壁垒.呢

“得益于互联网技术的加持,讲师可以千人甚至万人授课,效率可以放大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公司只需要保证技术和宽带。但是导师的个人作用是有限的,一个辅导老师一期带300人已经是上限,所以未来辅导老师的质量和服务水平就会成为在线教育公司竞争的制衡点,”王博宁补充道。

从2019年9月开始,学而思网校、作业帮、思勉导师等网络教育龙头企业开始了导师“储备赛”,并在Xi、济南、石家庄等新的一线城市或二线城市建立了自己的导师储备基地。

随着导师数量的快速增长,Head Online Education Company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导师选拔和培训体系。据作业帮里的招聘人员介绍,目前公司招聘导师的资质必须是本科,高中招聘导师的门槛已经提高到一个以上。

张可欣回忆《深网》在正式入职前近20天的培训:入职前,我们都进行了2-3天的岗前培训,了解公司的企业文化;之后有3天时间整理专业技能,学员拿到Offer,正式入职。“最重要的是入职后近20天的系统培训,比如外貌培训、纪律培训、基本功培训、业务培训等。每个细分场景的培训将在小组中进行审查和评估。

2019年6月加入导师行业的李杰对导师目前的培训制度和流程印象深刻:“我们只培训三天就直接上班了,边上课边学习”。

“不仅是岗前培训,在辅导老师的考核和职业晋升方面,头部在线教育公司都逐步形成了一套自下而上的体系和逻辑,现在的辅导老师群体已经逐步脱离野蛮生长状态,进化成‘正规军’了”,对王博宁说。

收入差别很大

“看不到希望和出路在哪里,和讲课老师是一个团队的,背负着同样的续约指标,但是收入每天都不一样。”很多离开不同在线教育机构的导师都在抱怨离开岗位的原因是《深网》。

据李杰介绍,他入职时,无责任基本工资是3000元,上完班后是绩效工资,月薪从4000元到15000元不等。“一万多的工资一般处于夏冬两季更新的高峰期,平时工资比在武汉生活要少一点。”

对于李杰来说,更难以接受的是,在长期的上课中,她背负着和讲师一样的更新KPI,承担着更多与家长沟通的工作。但是,在收入方面,她觉得自己和讲师是两种人。

有数据显示2019年头部在线K12主讲老师中,45%以上的主讲老师薪酬超过100万,而且个比例还在动态提升。而据 《深网》 调查,今年头部在线教育公司在武汉、西安等非一线城市招聘的毕业生年薪在8万-15万之间。

主讲老师和辅导老师算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当薪酬分配的天秤超出自己能掌控的范围时,焦虑、失重、不安全感就会纷至沓来。

在张可馨看来,讲师和导师的关系更像是队友。“就像接力赛,讲师是起跑线。一个讲师的压力不仅包括长期班的续课率,还包括低价班到正价班的续课率。就像第一枪,讲师要第一时间冲上去为导师接手打基础。进入长课后,长课的续课率主要取决于导师的服务,但讲师的冲刺也很重要,没有比较成分。”。

“讲师的工资比导师高,而且高很多。从他们单一的贡献来看,其实很好理解”,王博宁解释道,“网络教育公司非常重视导师的作用。从公司成本比来看,导师比讲师工资高。但是导师是大型团队,导师的个人贡献是无法和讲师相比的。三四百个讲师可以贡献几百万的学生,但是要贡献几百万的学生,导师可能需要几万。”。

至于薪酬晋升的方式,根据《深网》观察,导师的薪酬晋升制度是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因为导师是新的职业,没有参考标准。2017年以前,很多导师的工资都是按照线下教学培训机构的工资制度确定的,而不是基本工资,主要是按课时支付。2017年后,基本工资慢慢出现在导师身上。张军说:“因为导师除了上课之外,通常还会与学生和家长进行大量沟通,所以有基本工资是合理的。”。

“在逐渐完善的薪酬和晋升制度下,导师如何发展取决于个人实力和选择。从专业水平来说,S级导师年薪是B级导师的两倍甚至更多;在管理岗位上,每10个导师需要一个组长,每30~50个导师需要一个主任。想担任管理职位的导师有很多机会,”王博宁说。

S级和B级是对导师考核的评分。据王博宁介绍,公司每年都会有更新率、完成率等四项指标的考核,导师的水平从高到低可分为S、A、B、C、D。

在加入公司之前,张可欣很清楚自己的职业道路,要么走专业路径,做到S级辅导老师,要么走管理岗位,从竞选小组长开始,往主管、主任、学科负责人、分校校长发展。

张可欣选择了后者,入职不久就开始为组长“所有导师公平运行”做竞选准备。

成为组长的张可欣,现在需要协调近10名导师的工作,因为随着管理工作的增加,班级数量减少,班费等业绩也会减少,但部分组长业绩会增加。“抛开组长的表现,我的工资远低于S级和A级导师,但这不是我在乎的。我希望在管理岗位上取得更大的进步,”张可欣说。

在作业帮助中,“光速”提升的故事并不少见。有些人花了两年时间当导师,成为当地分校的校长。与张可欣同时进入家庭作业辅导实习“班主任”的朱祁钰,现在是家庭作业辅导小学辅导教学部整体项目组组长。庄,2019年底加入家庭作业辅导,9个月后从导师兼组长晋升为主管。她出生于1992年,已经是一个30人咨询小组的组长。

但毕竟能从导师中成为校长的人很少,专业化的路径为更多的辅导老师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根据《深网》的观察,网络教育公司的负责人导师都有自己的晋升体系,唯一的区别就是头衔,一些网络教育公司的导师可能分为一星、二星、三星等等。

芮妮,做了3年的家庭作业辅导英语家教,目前只有一个目标,做S级家教。与毕业后选择当导师不同,Xi建筑科技大学毕业的蕾妮(Renee)第一份工作是在Xi安的一所职业学院当老师,直到2018年2月才加入家庭作业帮助。

“我入职的时候考虑过申请过去的讲师,但是按照现在公司讲师的申请标准,这条路已经完全堵死了,”蕾妮说。

从今年开始,Head Online Education Company的讲师只对清北及海外名校毕业生开放。“非清北名校及海外排名靠前的毕业生已经很难拿到头部在线教育公司主讲老师的入场券了”,张军透露。

导师培训的悖论

从外化薪酬水平来看,在非一线城市和二线城市,网络教育公司负责人导师的薪酬与大多数其他行业相比是有竞争力的。据Xi安学校家庭作业辅导教师李荣(音译)介绍,在过去两年里,家庭教师的基本工资大幅上涨。2020年11月,作业帮再次提高了全国各地导师的工资。

“现在Xi安校区的家教基本工资有保障,5000元,外加500元的餐补。轮班后,将单独计算轮班的绩效工资。我2018年11月初的基本工资只有2000元,因为我是硕士毕业,公司每个月再发1000元的人才补贴,”李蓉说。

据李蓉介绍,在她接触的Xi安校区导师的薪酬结构中,底薪只占很小一部分,上课的表现才是最大的。“暑期月薪达到两万的导师少之又少,不足为奇。”。

“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我们希望所有的导师都能在工作中找到自己的闪光点和能力,”王博宁说。

一个完整的培养体系是培养人才的机制保障,但导师这个专业群体存在悖论。

东方友博的CEO朱昱对此表示赞同,“在线双师直播大班课对辅导老师的培养存在一个悖论,的导师如果想承担课后服务的角色,需要特定的专业水平。如果这个老师很会教小班,为什么还要当家教?导师工作半年,就知道教,就会想教,容易输。另外,一个导师要带多少学生才能达到更好的服务质量,教学效果的要求和人力成本的分摊之间很难达到一个临界值。".

导师到了一定的专业水平还想当讲师,真的是灵魂拷问。“对自己有要求的人都会这么想,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张军说。

现实中985院校毕业的导师确实很少,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导师到线上小班的讲师,进一步成为大班的讲师。

“我是特例。我可以从导师变成讲师。除了我自己的努力,更重要的是得到公司发展的每一个节奏。事实上,每一步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刘子琪说。

据刘子琪称,2018年6月,该公司试图开办一个有12名学生的小型英语班,这为专业能力强的导师竞争小型演讲人提供了机会。“当时公司很多英语导师特别珍惜这个机会,都精心准备了讲座和面试,但最后80多名考生只有10多名成功。”。

2018年11月,成功竞争该职位的刘子琪正式成为小班演讲者。“在做了一个小班演讲后,我的第一感觉是累,所有的工作,比如教学、教学和研究,以及与家长和学生的沟通,都是我自己在,而且在薪酬上,我做小班课主讲后的工资还没有做辅导老师高,"完成的,”刘子琪说。

2019年初,在作业帮助中投入试运行的小英语班和大英语班合并。商业形式的迭代给刘子琪和其他小班讲师带来了一个在内部竞争大班讲师的机会。与上次小班讲课的竞争不同,这次的竞争更加激烈。刘子琪还面临着来自清北等名校的毕业生,以及该公司从线下教学和培训机构挖来的名师。

刘子琪成为小班教学中唯一成功的讲师。

“那时候,没有时间开心。比赛成功后,我进入高强度岗前培训。刚开始当讲课老师的时候,课堂上不能预习课件,100多页的课件都要背。”刘子琪说,讲课老师只有周一上午的休息时间,除了周末、寒暑假,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集体研磨和竞赛课上。

“子琪的转型之路是一个非典型案例,”现在辅导老师想做小班课主讲老师,就只能去走主讲老师的选聘流程。,"在作业帮助《深网》中说。

(应被申请人要求,文中李杰、张军、张可欣均为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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